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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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瑷蓁一上午都想著亦軒的事,以致做事頻頻失誤。她慢慢回想和亦軒認識後的一些事,他和範銀濤的親近,他做事情的一些風格,無一不彰顯出他的身份並不簡單。只是自己太粗心了。

她收拾好東西,走到頂層想透透氣。一到電梯口竟然遇見桑檸。桑檸正有些意外,不過更意外的竟然是瑷蓁說:“跟我來一趟吧。有點事找你。”

桑檸便跟著她到了頂樓。

這天的天氣很好,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。二人站在欄桿邊,距離很近。

瑷蓁轉向桑檸說: “你和林亦軒很熟嗎?”

桑檸意外地反問:“怎麽了?”接著又說:“算不上很熟。碰巧認識並做了他妹妹的法語教師。就這麽簡單。”

桑檸有些隱瞞,瑷蓁卻立刻相信了她的話。她嘆了口氣:“原來你早就知道林亦軒和許靜如的關系。”

桑檸點頭:“有什麽問題嗎?”

瑷蓁見她一臉茫然,似乎對自己來長河集團的原因沒有任何懷疑,再想想以前和長河集團打交道的時候因為太忙,都沒怎麽見桑檸,她也不見得知情。她若是不知道,就不用擔心再林亦軒了。於是搖搖頭說:“沒什麽,就是問問。”

桑檸卻說:“我也有話問你。餐廳的大嬸說你每天都要喝兩杯咖啡。這樣不太好。”

瑷蓁默然不語。

桑檸又說:“我知道你不想見我。但是我想讓你知道,我卻很想見到你。”

瑷蓁看著她。桑檸也正迎著她的目光看著她。

她說:“桑檸,如果,我是說如果,我需要借你一樣東西,你很珍惜的東西,你會借給我嗎?”

桑檸點點頭:“我的所有東西也都是你的。別說借了,全部送給你都可以。”

瑷蓁搖頭:“我不要你送給我。只是,借了之後,有可能就無法完整地還給你。”

桑檸搖頭:“那也沒關系。我的所有東西都願意和你分享。”

說完,桑檸便轉身,向樓下走去。她的身影在瑷蓁眼裏變得漸漸模糊起來,直至消失。瑷蓁轉身面對著城市的方向,目光投向遠方的太陽。

“帷源,你一定要原諒我。”

韓師傅出院這天,瑷蓁去看他,不料亦軒正好也在。走出來時,瑷蓁說:“董事長早上找過我。”

亦軒問:“什麽事?”

瑷蓁笑:“和我說起你。”

“說我?”亦軒有點疑惑。

瑷蓁盯著他,說:“你打算瞞到什麽時候呢?”

說完,兩人沿著熟悉的馬路走。半晌亦軒停下了腳步,說:“瑷蓁,這件事我只是……沒有跟你提起,不是想瞞你。”

瑷蓁笑:“開始我很生氣。後來一想要換做我,差不多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。”

亦軒寬慰地笑了:“那董事長找你說我什麽?”

瑷蓁狡黠一笑:“這個我可不告訴你。”

亦軒思量地看著她。其實猜猜他也能想到,便也不再追問。

瑷蓁也思量地看著他。片刻後突然說:“亦軒,你一直沒有談過戀愛嗎?”

亦軒沒做正面回答,而是說:“怎麽突然問起這個?”

瑷蓁道:“就是好奇。”見亦軒的反應算是默認了,便又問:“那有過喜歡的人嗎?”

亦軒答道:“高中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子。不過畢業後她去了澳洲,拿了綠卡,聽說現在已經在那邊結婚了。”

瑷蓁聽罷哈哈笑:“想不到你喜歡上了一個華人。”

亦軒糾正道:“我喜歡的時候還不是華人。”

瑷蓁又問:“那現在還喜歡嗎?”

亦軒搖頭:“我已經記不清楚她的樣子了。人的感情會隨著時間和距離而改變的。”

瑷蓁正準備再打趣他,不料他卻轉向她:“你也可以做到。”

瑷蓁點點頭:“我也這麽想。”

她回答得那麽輕松和篤定。亦軒看著她,知道她是在敷衍,卻也沒再說什麽。他的目光順著霓虹投向夜空,突然想看看瑷蓁所相信的星座是什麽樣子。

那裏卻是漆黑一片,沒有任何亮光。

此後靜如決口沒提找過瑷蓁的事,亦軒漸漸也就將這件事情淡忘了。

這天晚飯後,亦軒正在房間處理一些文件,靜如走進房門,把一堆文件遞給他:“這些策劃案你看看,都是後天要在董事會上通過的,看完後列出你自己的主張安排。”

亦軒點點頭。

靜如又說:“後天是周末,晚上邀請敏希到家裏來吃飯吧,也叫上銀濤。”

亦軒道:“為什麽要請她吃飯?今天又不是生日又不是節日。”

靜如道:“這你不懂嗎?人要走動才會親近的。”說完瞄了亦軒一眼。

亦軒不以為然地一笑:“又要那麽親近做什麽,我倒是聽過君子之交淡如水。”

靜如笑道:“不錯,學會和我擡杠了,我又忘記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。既然是成年人,是不是也應該為自己終生幸福籌謀一下了。”

亦軒道:“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。你操心的還不夠多嗎?這個就讓我自己來處理。”

靜如道:“我倒覺得,你自己處理得並不太好。”說罷,她的目光從他身上轉開,回到案頭的一堆商戶名單上,“長河集團是你外公辛苦創立的,盡管當初接手也並非我所願,但出於對他的尊重與孝敬我讓它一步一步地發展到今天,將來到了你的手裏,我希望你也能夠好好地將它守住,因此希望你在做任何選擇的時候都要考慮進這個因素,多一點責任感。”

亦軒道:“我會盡力而為。”

靜如道:“我卻覺得你沒有盡力。你要盡力,你會很容易明白自己在有些事情上應該怎樣抉擇,向左走向右走全在你的一念之間,希望你考慮清楚。”

亦軒沈默片刻,說:“我能夠辨別自己的方向,很清楚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,也正因為如此,在我在辨別方向時,我不希望任何人代勞。”

靜如聽他把話說到這份上,便打住話題,點頭道:“那我就相信你。這樣的話你可以先走了。記得請敏希和銀濤來吃飯的事情。”

亦軒道:“我會記得的。不過周末我有事,可能不能按時回來。”

靜如沈默了,轉身便向門外走。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過頭來說:“敏希和你的事情是很多年前我和你葉伯伯就約定好了的,葉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,和我們現在聯系雖不如以前了,但是還是長河集團的大股東之一。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反對,但是你必須給敏希一個體面的交待。最好是讓她不願意嫁給你。”

亦軒覺得很好笑。沒什麽情緒地說:“我和敏希一直就沒什麽,需要什麽交待?並且你和葉伯伯的約定是你們的事情,和我沒有關系。我的任務就是,策劃書,處理文件,拿薪水。”

靜如見他擰起來,並不想和他爭執,只說:“你看著辦吧。不過你還是要有一點責任心。不管怎樣,淩瑷蓁絕對不可以。”

亦軒問:“為什麽?”

“我不喜歡孤兒。”

說罷,門已經合上了。亦軒無可奈何地一笑,目光便回到了電腦屏幕。

和桑檸談過之後,瑷蓁放了大半個心。如果桑檸都不知道長河集團的事情,羅經理又已經離開,當年的事情便再不會被人記起了。

瑷蓁的計劃裏,除了猛然增加了亦軒這個環節,還有許多事情要她去做。這次許靜如和她的談話讓她明白自己之前仍舊太小看她了。她多疑而精明,一定也已經知道了她和桑檸、桑健雄的關系,也一定會懷疑她來長河集團的動機。如果不給一個交代,而放任她調查下去,難保不會刨出帷源來。

說來也巧,這天中午在公司的餐廳裏吃飯的人很多,她好不容易在靠墻的一個空位坐下,對面坐著的竟然是許靜如身邊的張秘書。

算來也是有過幾面之緣的熟人,因此善意地向她招呼,接著便從天氣到時裝地攀談起來。

那張秘書雖然年過四十,對於潮流前線卻是了如指掌。她的皮膚很黑,因為臉龐微胖,所以顯不出皺紋。

瑷蓁見她裏面穿著一件深紫的小衫,瑷蓁一眼便看出那是桑健雄名下的品牌,於是便說:“您的衣服很漂亮。”

張秘書聽罷便笑:“淩小姐你真有眼力,這是今年在我們這個年齡的人中間最流行的針織衫了,又顯檔次又顯瘦。大家都很喜歡呢。”

“真是可惜。”瑷蓁一臉惋惜的樣子,“要是早知道,我就托您幫我也代買一件了。我對衣服向來沒有眼光。”

張秘書說:“沒有關系啊,這個牌子很出名,是宏健出的,在許多商場你都可以找到的。”說完便盯著瑷蓁。

瑷蓁笑道:“那我就不買了。您以後最好也別買他們的東西了。宏健的東西我從來不用的。”

“為什麽?大家都說不錯,款式很好,價格也適中……”

瑷蓁卻故作輕松地一笑,似乎有不願說出的難言之隱:“不為什麽,就是覺得不喜歡他們家的東西。”

張秘書反而好奇了:“淩小姐是個眼光獨到的人。”

瑷蓁笑道:“這麽說我倒是受不起,事實上是和宏健的老板打過交道,對他有些看法而已。”說罷她又低聲補充道,“這話千萬別讓董事長知道,聽說公司和宏健有合作計劃,也不曉得他們私交怎樣,不過她得知了定會不高興的。”

張秘書說:“這倒沒什麽,董事長向來把公司利益和四人感情區分得一清二楚。只是你倒是讓我好奇,怎麽會對宏健的老板有什麽交道和看法。”

瑷蓁低頭笑而不答。張秘書見她不願言說,也不好再做深入的探問,因此也只得作罷。

幾天後,許靜如便查證道瑷蓁之所以不在桑健雄的公司做事,只不過是因為和桑健雄的第二個太太不和而負氣出走罷了。

又是一個傍晚的來臨,城市裏霓虹閃爍,輝映著空中那朦朧的月光,顯得溫情脈脈。幾點星星寂寥地墜在夜空中眨巴眨巴眼睛,像是貪玩晚歸的孩子。桑檸不禁想起以前在南京樓下的小花園裏躺在草叢中數星星,數著數著便睡著了。星星是屬於童年的,所以當她漸漸長大,飄離了兒時的土地,看到星星的次數也變得稀疏起來。

她一邊想,一邊隨著湧動的人潮上車下車。她要去一個名叫“蝴蝶谷”的餐吧,見的人是蘭蕙,地方也是她推薦的。她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。

這個地方從內到外都很精巧,外面是紅木外墻的雙層小閣樓式,客人們就餐須沿著手工木刻雕花的小木梯拾級而上,進到餐廳裏面去。餐廳裏更是細致動人,地板上鋪著翠綠的手工繡花地毯,桌椅整潔發亮,每一張桌子上面都有一盞橘色的花燈,天花板上則青藤纏繞,一直垂到過道上來,侍女們穿著整潔的民族服裝,手托著鮮美誘人的食品走來走去,殷勤而恭敬地迎接往來的客人。

她的目光在餐廳裏搜尋,終於落在了墻角的一個地方。哪兒粉紫色的花邊窗簾輕輕落下,窗前掛著一串長長的淡綠色工藝品,蘭蕙坐在窗前,梳著時髦的發髻,一臉的微笑。

她的變化實在太驚人了。這就是和闊公子戀愛的結果嗎?桑檸又驚訝又擔憂。

見到彼此她們都喜笑顏開的,天天在公司見面,現在在外面見了還是一口一個蘭蕙桑檸地叫個不停。

“桑檸,這個是我送給你的。”蘭蕙從包裏掏出一串打磨得十分光潔的珍珠貝項鏈遞到桑檸手中,“這是上個周末我們去斯裏蘭卡時給你買的。”

“斯裏蘭卡?”桑檸張大嘴巴,“你跑得真夠遠的。是和許銀濤一起去的嗎?看樣子你們感情不錯。”

“是的,他對我太好了。”蘭蕙握著桑檸的手,激動地說,“開始我還以為他也只是和我玩玩,你知道的,他以前是那麽出名的花花公子,而我,平凡如此,沒有出挑的美貌,沒有出挑的才華,更沒有顯赫的家世……”

“別這麽說喪氣話。”桑檸笑道,“看看你,又漂亮又聰明。配一個許銀濤綽綽有餘。”

蘭蕙又笑,快樂的,幸福的,感激的:“桑檸我是在對你說真心話。銀濤他對我太好了,他真的很愛我,我也很愛他。每次在他身邊,我都覺得很有安全感,覺得他就是那個能讓我一生幸福的男人。和他在一起的時候,感覺全世界的幸福都堆在我們這裏,每一天都充滿了生命力。桑檸,我記得你曾經說過,愛情是一件神奇的東西,它讓人變得自信而寬容,還有一份安安穩穩的平靜。和他在一起的時候,我的滿眼都是他的影子,滿心都是快樂的樣子,和他一分開,一閉上眼睛便滿腦子是他!怎麽這麽奇怪,一個人會失去自我地滿門心思迷戀著另一個人!”

桑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:“聽你這麽說,我倒真想再見見如今的許銀濤,看他是何方神聖,能將我們無法無天的蘭蕙小姐徹底收降!”

聽她這麽說,蘭蕙倒靦腆起來:“也沒有那麽好啦,只是不知為何就覺得他是天下第一。成天什麽事情也不想做,只想和他一起。”

桑檸感嘆道:“真想不到,你是我們三個中最早戀愛,最幸福的人。”

蘭蕙聽她這話,方才想起先前公司的傳聞:“哎,對了,一直想問你個事情,公司裏怎麽有關於林亦軒和瑷蓁的傳聞?大家都說他們是那種關系!一定是他們搞錯了吧?把你和瑷蓁搞混了對不對?”

桑檸搖頭:“看樣子你沒有搞清狀況,別人絕對不會搞混我和瑷蓁,因為她一直不怎麽理我。至於他們的關系……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,不知道他們怎麽認識的,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樣,只是知道亦軒很緊張瑷蓁的事情,真的很緊張。”

蘭蕙撇嘴,嚷嚷道:“這就是瑷蓁不對了,雖然帷源因你而死,她也不能因此就搶你的男朋友……”

桑檸伸手捂住她的嘴,瞪了她一眼:“別亂說話。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事情,何況亦軒又不是我的男朋友,談什麽搶?並且是亦軒緊張她而已,她又沒有怎樣。”說到這裏她嘆了口氣,“可能是他們的緣分吧。”

“你這人就是這麽消極!”蘭蕙反對地叫,“明明是你先認識姓林的,怎麽什麽事情到了別人那裏就是緣分,到了你這便成了巧合?銀濤說你在教林亦軒妹妹法文對吧?這可是你大好的機會!主動出擊先俘獲林亦軒的家人,再俘獲林亦軒的心!從家庭到個人就跟□□當初從農村包圍城市一個道理,銀濤說其中可包含著中國哲學!”

“銀濤說銀濤說,你還有沒有自己的觀念?”桑檸又嘆了口氣,語氣悠長而透著一股悲傷,“蘭蕙啊蘭蕙,我勸你少愛許銀濤一點,你現在根本就中了他的毒了。上帝給孤獨的人們許多劑良藥,愛情便是其中一種,少服有利於健康,過量便會傷人。人類本身就是上天的一個玩笑,它在他們無助時給他們希望,又會在他們太幸福時讓他們絕望,上天永遠控制著人們的命運,因此讓他們的心靈或者身體永遠殘缺。”

蘭蕙聽著她的話,有些震驚,有些敬佩,又有些感慨,但最終,她只會把它當作一個玩笑聽聽。“讓我少愛他一點嗎?”她說,“你別對我說,對我的心說吧,看它會不會聽你的!或者對你自己說,能不能少愛林亦軒一點?”說著她又湊近桑檸,“看看你的眉頭,就知道你做不到了。”

桑檸勉強一笑。她知道蘭蕙是無法明白她的意思的。沒有人會相信自己手中的幸福只是上天的玩笑,如果她不猜忌她在嫉妒已經是出於友情了。桑檸不是一個宿命主義者,但這確實就是宿命。

她不再“忠告”她了。有些自己篤信的觀念別人無法體會,也未必就是對的。於是她說:“既然這麽幸福,感情又很穩定,預備什麽時候結婚?”

“我和銀濤商量過了,等他在長河集團真正立足,或者到外面另辟天地,我們就結婚!”蘭蕙喜氣洋洋地說,一雙眼睛閃著亮光,仿佛明天就是她的婚禮。

桑檸聽到她的話,仿佛又看到了當初幸福和瑷蓁和帷源。便說:“那就祝福你們了,天知道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幸福。”

蘭蕙聽著她的話,神采飛揚地點點頭。她垂下頭看著面前的咖啡杯,墻上青藤的倒影在杯中晃動,一漾一漾的。香甜的咖啡多了重暗影,她突然感覺有點隱約的恐慌。

“桑檸,我現在很幸福。”蘭蕙誠懇地說,“你呢,你預備怎麽辦?”

桑檸聳聳肩。

“我覺得你應該主動一點。你不創造機會,他壓根兒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你呢。你可以提醒他你們認識啊?或者找機會我讓銀濤約他出來,我們四個人再在一起玩?”

桑檸搖搖頭。

“怎麽了,你對自己沒信心?”

桑檸說:“不是。只是,前不久瑷蓁找了我一次,問我如果她要借我一樣東西我借不借。雖然我不知道她要借什麽,但我知道,只要能夠讓她輕松一些,什麽我都願意給她。”

“你氣死我了。”蘭蕙急得幾乎要把她從座位上抓起來。“你說這些廢話,是因為你膽小想逃避吧?”

桑檸搖搖頭:“蘭蕙你錯了。我不膽小。如果說剛剛認識林亦軒時我有點猶豫是因為我不確定,現在走近了他,了解了他,我確定了。如果沒有瑷蓁,哪怕下地獄上天堂,我會采用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他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。但是,因為如果他能夠讓讓瑷蓁重新歡笑,即使讓我消失永遠不再見他,我也沒有關系。”

蘭蕙無可奈何地繼續勸她:“傻瓜,你知道,愛情是不能讓的。”

片刻後她聽到桑檸的聲音:“瑷蓁和帷源為了我,讓的又何止是愛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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